warning:西皮谭宗明×陈亦度双总裁,纯借用了名字和身份的狗血ooc言情剧。
本章回忆杀结束。
对了今天我是不是双更了?
以下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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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二十四 猩红
隔着窗向外望过去是骤然急促的大雪,白茫茫的一片。厉薇薇倚窗站着,风卷过来发冷。雪白的雪剔透,莹白生光,仿佛掩盖了许多东西。
她刚从飞机落地才一天,又是急匆匆地赶来,身上还带着风尘。过度的劳累让她只是目瞪瞪地盯着窗棂,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插销,她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,脸被风吹得发僵,僵的发痛,好像这样,泪水也凝固在眼睛里面了。
“抱歉,小姐……小姐?”带着担忧的声音试探性地响起,厉薇薇勉强打点起精神向后望去。是一个年轻的小护士,含着害怕与担心地望着厉薇薇。
她从疲惫的酸痛之中挤出一点安抚的笑意:“怎么了?有事吗?”厉薇薇说的虚弱,声音出来轻飘飘,吓了她自己一跳。
“您手上,全是血,要紧吗?”护士说的担心,面上全是惶急,护士帽没有别好有点歪斜。年轻的脸上是厉薇薇觉得自己瞬间消失掉的一点天真。厉薇薇机械地顺着她的话音举起手来。
红,是刺目的红。护士还在说些什么,可是厉薇薇的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。凝固了的鲜血沾染在手指,指甲上,有些黯淡,却被白皙的手映的愈加刺眼。
啊,是血啊。
这个意识跳到了厉薇薇的脑袋里,那红色在视野中放大,充斥在了视网膜中,耀眼。
一个人的身上,怎么会有,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的鲜血呢?
*
他不知道自己应当在哪里,只是冷,刺骨的冰凉。那股寒意从腹部一直蔓延到四肢,冷得他刺痛。全身轻飘飘的,陈亦度下意识地蜷缩起了身子。脑袋里全是空白的,只有一些干涩的词句涌了进去,搅来搅去。纠纠缠缠的,脑子里一片混沌。
我想……我们关系太超过了……这样不好。
本来就太超出了。眼前白茫茫的,手冷的发抖。耳边应当是有人在说话,细细碎碎的声音,太累了,他没有辨认说话内容的心思。脱轨了的是他自己,是他自己放纵了自己,压制不住,没听劝告动了心的,还是他自己。所以,这种结局……
大抵是活该吧。
就到这里吧。
似乎又在目送着谭宗明在雪地里远去的背景,那个身影没有分毫留恋的在雪地里消失了踪迹。陈亦度感到自己的意识似乎想要追上去,但是强烈的反胃拉住了他。
本来就到这里,应当结束了,追上去,是要搞笑吗?
隔着白雾,那个影子消失在最深处,终究没了踪影。
Boss说和您一起很是愉快,算是一个小礼物,好聚好散。
只是性……一段可以说相处愉快的艳遇而已,他怎么想了那么多?似乎有着浓烈而黏腻的东西刺鼻的蒸腾上来,抹不掉了,痛楚的,几近恶心。
你还没明白吗?陈亦度在心底无声地嘲讽自己,这就是一场露水情缘而已,你怎么会,怎么会以为——
——他对你,有爱情。
*
被年轻的女孩儿一通指责,谭宗明握着冰凉凉的钥匙只觉得莫名其妙。前几天道别时陈亦度的脸浮在了眼前,瘦的,他没有看清,也不敢看清那张脸上的表情。雪花零散的落在少年人的发丝肩背,孤零零的近乎狼狈。
他哭了?
数个月前那次发情期在情事里的陈亦度的面孔又浮了起来。满是潮红,汗涔涔的,额发凌乱,在喊着属于谭宗明的名字。那双眼睛里闪动着的东西太过——刺眼,让他不敢看。陈亦度喘息着,痴痴地重复着谭宗明的名字。
两个人相处的时候陈亦度其实很少正儿八经地喊过谭宗明的名字,有时没大没小的“老谭”,有时戏谑的“谭老板”,床上的时候会情趣似的喊他“哥哥”。但是这次,他却一直在喊谭宗明的名字,不甚清晰的重复,叫得谭宗明心烦意乱,叫得他心里塞的,发堵。
陈亦度一边喊着谭宗明的名字一边无声地哭。其实他不是太过爱哭的人,但是谭宗明想,自己倒是老见他哭。水这时候喷了下来,陈亦度的泪水被水花掩盖了,谭宗明掐着他的腰重复着顶撞的动作,避开了陈亦度的脸。
“我喜欢……不,我爱你……”
微不可查的尾音涌进了谭宗明的耳朵,水声太过喧嚣,好像不注意便会忽略。心跳停了一格,他刻意忽视的,刻意止住的,小朋友的心情,终于传达了出来。情绪激烈的滚动鼓涨起来,闷闷地刺的心里阵阵发酸。接着是几乎狂烈的狂喜袭来,让谭宗明情不自禁加大了手上的力道。
情感上让谭宗明想激动地回复这告白,这情感,陈亦度对于自己同等的感情让他欣喜若狂。可是理智在底下抓紧了他的手,逼着他不能说,不能做。
因为不行,不可以。
你有信心承担一个家庭了吗?你有信心承担另一个人了吗?
不,没有。
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,一条短信不等他划开屏幕就跳了出来,是女秘书的例行通知,机械而工作性冰冰冷的字符在屏幕上发着光。
——支票已寄出,查收。
铺天盖地的恐慌向谭宗明涌了过来,手里的钥匙就要抓不紧,沉甸甸地像是要掉落下来。没有注意红绿灯,也没有在意罚单,谭宗明以最快的速度开着车向郊区的那栋小别墅驶去。
血液在沸腾着,骨子里有着强烈地让他害怕的恐慌,手里一片汗湿,连车方向盘都快打不牢靠。那钥匙上似乎还留着陈亦度的初雪清香,温宁柔和的安抚着Alpha饱胀的情绪。这气味似乎已经刻进了基因里,太过熟悉,妥帖地填充所缺失渴求的部分。
心跳快的不像他自己的心跳频率了。
用钥匙开门的时候谭宗明居然觉得手在抖,他不知道是该期待还是该怎么样。见到陈亦度该说什么呢?那天分手的时候说的爽快的就此结束,如今他又找陈亦度做什么吧?解释吧,或许。
他想告诉陈亦度,并不是金钱交易。
门打开的那一刻,谭宗明怔在了原地。客厅里那些杂乱的东西消失不见了,莫名地恐慌撷住了谭宗明的心,掐着他。有种猜想——也可以说是预知涌上心头,陈亦度不见了,不,他走了。那天傍晚的那场不大愉快的告别,居然是最后一次见面。
好像他们的那点超出的东西,被拦腰斩断。
卧室打开,陈亦度的包裹的消失证明了谭宗明的猜想。谭宗明一下立不住,跌跌撞撞地走出卧室,瘫坐在地上。
这间房子已经满满是陈亦度的气息和印记,似乎那股味道还在鼻尖缭绕。谭宗明抓紧了那把钥匙,心头狂跳了起来。
那点,他所不愿意承认的,压制在心底的,强烈的情感,明明白白地显示了出来。
——他也爱着陈亦度。不只是艳遇,不只是通常的姻缘,陈亦度与他,万中无一。
在陈亦度不告而别之后。
不,不行。谭宗明摸出手机盯着那个号码摩挲了许久,终于还是按下了删除通讯录。——不,不可以了,这感情就到这里吧,不要更加超出了。
斩断这点情感,不要再想下去了。他的人生早有规划,没有,也不该,沉湎爱情。
谭宗明注视着茶几上扔着的那张支票,单手蒙住脸,嘲讽地笑了起来。
我失去他了。
但是,没有必要,挽回。
没有必要。
*
直到上了火车,厉薇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频频打量陈亦度的面色。理所应当的,这张脸的气色不是很好,苍白的没有血色,嘴唇颓然地抿着,身体裹在厚厚的大衣里。那张脸上曾有的眉飞色舞的欢欣神色没有了,清清寂寂的。
厉薇薇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陈亦度了。
刚从重大手术缓过神来,没有住院修养便要进行长途跋涉,不一会陈亦度的额头上就出现了细密的冷汗。厉薇薇小心地从背包里拿出一片纸巾,怯生生地示意陈亦度擦一擦。然后又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地开口。
“回家后,亦度哥哥你修养之后,有什么打算吗?”
“先完成学业吧。”陈亦度轻飘飘地回答小青梅,然后又继续。“然后我想去找一个天使投资。”
“诶?”有些惊讶地捂住了嘴巴,厉薇薇问,“你是想创业?”
“嗯。”陈亦度平淡地应,说的很是平静,“我计算过了,即使我成为知名的设计师,也依旧是为别人工作,或许还是……被羞辱的人。”
他没有继续下去,捧着水杯沉默地盯着杯子上的标识发愣。
厉薇薇呆了呆,终于无法克制地小心开口。“说起来,那个……后悔吗?”
“没有必要。”
这话说的,依稀是上手术台前的坚定模样。
那天的血还映在眼睛里,医生冷酷的话音进到厉薇薇耳朵,使得女孩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“是的,患者有妊娠现象。大概四个月了。”女孩儿注视着医生的嘴巴开合,明明是应当熟知的语言,可是厉薇薇却觉得自己听不懂了。然后让她更无法理解的话语传了过来。
“他有不完整的标记,是的。受到太大刺激,又因为缺乏alpha的信息素安抚,现在有流产迹象。我想问的就是,患者打不打算生下来?保是可以保住,但是对母体负担太大,怀孕期间的omega是需要alpha定时加深标记的。患者是成年了吗?那就可以自己决定。请你告知患者尽快做决定吧,我们好决定手术方案。”
“不用告知了。”病床上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,陈亦度努力睁开了眼睛,无力,却坚定地开口。
“中止妊娠。”
意识从过去抽回,厉薇薇眼睛里又酸又痛,陈亦度摩挲着瓶盖,朝着厉薇薇淡淡笑了一下。
“若是让他出生,他会怪我吧。——毕竟,他的父亲,并不知道,也不会期待他。”
“嗯嗯。”厉薇薇捂住嘴,把脑袋偏过去,掩饰住了泪水。
火车飞驰,窗外飞快地后退过树木,渐渐远离了z市。
渐渐告别了厉薇薇记忆里,天真的少年光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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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章十年后时间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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