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阿诚这时候还是因为虐待不太自信的小可怜，与日后相比肯定有大家会觉得OOC的地方，然后十分抱歉楼哥还是只出现在对话里。
煦主从就是你们想的人。
1.
许麒——大陆之北名为煦的国家的麒麟，缓步在女仙的指引之下，向着白鹭宫走去。
他是被碧霞元君邀请蓬山，来见一见据说已经能变回人形的奏麒。
“所以奏麒目前安置在那里么？”
这位麒麟已经有着青年人的外形，柔软的暖金发丝飘扬在脑后，可以说是高大而挺拔的英俊男子，眉目虽说深邃漂亮，却出乎意料的有些并不太好接近的特质，晶紫的眼瞳带着沉静智慧的光彩。
“是的，许台甫。”小新恭敬地回话，然后又像解释一样小声道。“公自三年前迎回蓬山，大概是因为在昆仑被虐待（她说到这里显而易见地带上了怒气），所以除了第一天天还是人形，此后一直维持着兽形——直到半月前才开始恢复人的形态。然后蓬山公主动提出了希望能有同胞教导一下自己……”
许麒“嗤”地笑了一声，“嘛，所以才叫来我咯，也算能者多劳呢。”
这话说的有些并不太客气，但小新却并不觉得失礼。
因为这是煦国的台甫，而他同许王一同，已经共同执政了三百载，而许的盛世，也仿佛还有着要持续下去的迹象。
“好了。”许麒突然停住了脚步，“那里就是白鹭宫了吧，您不用再送了，我可以自己进去。”
小新怔了怔，还是垂首道。
“是。”
2.
“夜莺。”
在用过晚餐之后，女仙们带着用过的餐具出去了，白鹭宫中很是空旷，让人生出几丝彷徨来。阿诚无声地呼唤女怪的名字，女怪也在影子之中，无声地给予了麒麟安慰。
到了这个地方，已经有整整三年了，虽说此前一直都是女仙口中说的兽的形态，但对于外界，还是有了解的地方，也有女仙会定期在夜晚教导自己习字讲述常识。
可了解的越多，少年麒麟却觉得越来越懵懵懂懂。
他明白这是一个名为常世的大陆，而自己原来所处的地方，名为昆仑，号称是常世之影，彼端的理想乡。
自己更不是姆妈的孩子，而是麒麟的卵果流落异世而已。
了解到了这一点，阿诚很奇怪地，并没有生出什么特殊的情感，只是想到。
啊啊，所以，姆妈才会对自己那样糟糕么？
“那么，我要做些什么呢？”
这是阿诚唯一想知道的东西。
“对我那样好，总得要我做些什么罢——大少爷也说过总没有无功受禄这回事呢。”
夜莺只是柔和地环抱着兽形的麒麟，低声回应他。
“您只需要选出周的王就好了，其他的，无需您做。”
“王？”阿诚并不理解这个字眼，昆仑已经是没有王的国家，他懵懂地根据曾经偷看过的戏文猜测，应当是类似于大总统或者皇帝的东西吧，他只好凭着直觉问，“我能做到吗？”
“会的。”夜莺回答地很是肯定，“天帝创造出麒麟，就是为了选王而存在的，您肯定能做到的。”
我做不到的。
阿诚在心里头摇头，反驳着女怪的话语。
我怎么可能做到呢？尤其是，还要承担一个国家这么重要的事情——！
“周这个国家，就拜托您了呢。”那是某天给自己讲述常识的女仙，在离开之前小声对自己恳求的，他也认得了这个女仙，是名为小新的女仙，曾经照料夜莺的人，据说她的生国，就是周。
那样的恳求……那样的恳切……
我办不到的。
在这样的迷茫之中煎熬了三年，等到再次变回人的形态后，阿诚提出了想见一见其他同胞的请求——
——或许其他麒麟能解答自己这个疑惑。
他想。
又过了一些时候，金发的青年踏入了白鹭宫，夜莺低声在影子之中告诉他。
“奏麒，这是许台甫。”
3.
许麒看起来并不好接近啊。
阿诚有些坐立不安，而许麒自进来起，也没有说一句话，只是带着审视的神情，站在窗边打量自己。
也难怪吧。
听说在蓬山就是很能干的麒麟，后来更是选择了缔造了三百年盛世的贤王，身为宰辅也办事得力——看到自己这样对麒麟职责一无所知的人，难怪要这样仔细打量了。
“你想知道些什么？”
“啊？”在思绪中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简直吓了一跳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，是许麒的声音，清润低沉，透露着并不出人意料的不好接近。
“您问我吗？”阿诚忐忑到。
“是的。”英俊挺拔的青年点了点头，“我不擅长教习，所以您想问我些什么呢？”
“不不用那么客气——”阿诚道，“您叫我阿诚就好了，是我在昆仑的……”
“名字，字号什么的，还是留给未来的奏王来称呼您吧。”许麒摇了摇头，否定了阿诚的客套话，“我们还是直截了当一些吧。”
“好，好吧。”
“我……我想问，王，是怎么样的存在呢？”
本来以为还是会被骂的傻问题，可许麒却微微笑了起来。
“您不用怕我，这是很好的问题啊。”他神态柔和下来，是出乎意料地俊朗，阿诚感慨了一句在昆仑而言，许麒应当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了。
“但我也说不好。”他温声道，“只能说，是一种自然而然，你一下就能明白的感觉吧——虽然可能会慢一些，但你一定会明白，就是这个人。”
“我在选王之前，进入煦的伪朝，作了一名官吏。”阿诚本来还想再问，可是许麒却掉转了话头，开始讲述起了故事，“大概做了几年，我成为了利州（阿诚知道这是许首都所在的州府）下属的一名司判（负责刑法审判的官员），而主上在后来的时候，成为了我的下属。”
“其实一开始她也不怎么像话（这话带着些嗔怪，许麒的脸上却含着笑意），但我还是知道，就是她了。”
真好啊。
阿诚在心中感慨，许麒脸上是温和的几近幸福的笑意，想必他对许王一定非常满意吧。
我也能做到吗？
那样笃定地，选择一个让自己感到幸福的王？
他注视着许麒的面容，心中生出的，却是更加深沉的迷惘。
4.
如果不是我是麒麟，而是大少爷的话，他应该会很自信吧？
又或者，如果大少爷是王的话，他也一定能做的很好吧？
其实要说起来，三年过去，明楼的面容在阿诚脑海里，已经有些模糊了，毕竟曾经也不是经常见面，相反，只是偶尔被姆妈带着去明公馆的时候，会见上一见。
而且，他们相差了足足九岁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共同的话题。
但毕竟，毕竟——那个时候，只有他会，他会，看到我。
阿诚这样想着，就生出了想要微笑的想法。
他，忍不住地抬头看向许麒，低声到几乎让人听不清地问道：“王的话……谁都可以吗？那不是有好多人要找？”
“不是的。”许麒摇头否决了阿诚的幻想，“只有生国是你的国家的人，才有为王的资格，其他人并不会有啊。”
（是这样啊）
这么被否决了幻想，或许应当失望吧，但或许是早有了猜测的缘故，居然只想叹息，并不失望。
（我本来就是事情都做不好的人啊）
姆妈抱怨过自己拖累了他，什么也做不好，现在想来，做麒麟怕是也这样吧。
“嗯……”许麒伸手，突然拍了拍阿诚的肩头，“虽然这话被主上听了，又会说太残酷，但本来就是这样吧。”
他说着“残酷”，却没有要住嘴的意思，“一个国家哟，就拜托您啦。”
——我怎么可能做到？
阿诚仿佛听见了尖叫声，半晌，他才反应过来，是自己，尖叫的凄厉带起了狂风，他看到许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，之后，许麒的面容，在视线中消失了。
我临阵脱逃了。
阿诚想。
他发动了鸣蚀。
——第二章完——
原谅这个小傻瓜没想到还有胎果的可能